风裹着尘土灌进单薄的衣襟,刘子云靠在冰冷的石阶上,腹中火烧般的饥饿感几乎要将他吞噬。*幻!想?姬/ +免^肺!跃^渎·脑海里是茫茫一片浓雾,除了名字“刘子云”三个字,过往一片虚无。身体也沉滞笨重,仿佛这双手从未提起过什么,从未奔走过江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为何在此。
就在视野因虚弱而模糊时,一缕淡淡的香气飘来。一块温热、巴掌大的麦饼递到了眼前。他抬头,看到一位穿着鹅黄罗裙的年轻女子,面容温婉,眼神清澈如水。她身后跟着个小丫鬟。
“喏,拿着吧。看你饿坏了。”女子声音轻软,带着大户人家的教养。
刘子云喉咙滚动,连谢谢都忘了说,几乎是抢过饼,狼吞虎咽起来。那粗糙的口感,此刻却胜过山珍海味。女子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并无嫌弃,反而轻轻叹息一声,带着丫鬟翩然离去,只留下一句若有似无的叮咛:“这世道不易,珍重……”
饼吃完了,短暂的温暖也消逝了。饥饿稍缓,但更深的茫然和无助却像四周的灰墙一样将他困住。身无分文,无枝可依。
流落街头数日,靠着不知何处翻来的残羹冷炙和好心人零星施舍,刘子云勉强活着。他试图寻找能做的事情,但一没力气,二没技艺,连码头搬货的活都嫌他体虚。兰兰文茓 追最薪章踕唯一的感觉,是偶尔在饥饿或危险逼近时,身体深处会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源自本能的震颤,转瞬即逝。
这天,他饿得眼冒金星,踉跄着来到一条略显僻静的街道。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和马蹄的嘶鸣吸引了他。
只见一队车马停在一个挂着“威远镖局”牌匾的大院前。一群精壮汉子正围着一个魁梧络腮胡大汉理论,气氛紧张。旁边地上,一把沉重的厚背斩马刀深深插在青石缝隙里,刀身布满血污和细小崩口,显然是恶战留下的痕迹。马车上插着的三角镖旗也被撕裂了一半。
“总镖头!这趟镖折损了三位兄弟!赵哥的腿废了!那‘青州马’摆明了是要断了我们威远这条线!这趟走不了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年轻人悲愤地喊道。
被称为总镖头的络腮胡大汉,正是威远镖局总镖头“开山斧”雷震山,他脸沉似水,腮帮子肌肉紧绷:“放屁!走不了?走不了威远镖局就完了!老子咽不下这口气!砸锅卖铁也得招人,补齐这趟镖!”
“招人?这节骨眼上,招谁?有点名号的都避着走!生瓜蛋子敢送死吗?”另一人嚷道。\m?y/r\e`a-d\c-l,o^u/d/._c¢o~m?
就在这愁云惨淡、群情激愤又弥漫着恐惧的时刻,刘子云的目光却被那柄插在地上的沉重斩马刀吸引了。鬼使神差地,或许是极度饥饿带来的眩晕,又或许是内心深处某种破碎的“习惯”在作祟,他踉跄地走了过去。在一众镖师惊愕的目光中,他伸出双手,握住了那血迹斑斑的刀柄。
入手冰凉沉重,远超他的预料。他的手臂因为虚弱而剧烈颤抖,指关节用力到发白。这刀少说也有三四十斤!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额头青筋暴起,身体前倾,双脚死死蹬着地面……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沉重如同生根般的斩马刀,竟然被他一点一点地、极其艰难、仿佛用尽了一生力气般,从石缝里……拔了出来!
“咣当!”刀身刚离开石头,刘子云就再也支撑不住,刀脱手砸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他自己也几乎虚脱倒地,扶着膝盖剧烈喘息,汗如雨下。
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衣不蔽体、气息奄奄,却能把这几位壮汉联手都试过几次、最终只能放弃的染血之兵拔出来的落魄青年。
总镖头雷震山眼神锐利如鹰,大步跨到刘子云面前,一把攥住他还在颤抖的手腕。那触感粗糙有力,刘子云感觉骨头都像要被捏碎。
“小子!你是谁?从哪儿来?练过?”雷震山的声音低沉而极具压迫感。
刘子云抬起头,眼中只有纯粹的茫然和刚刚耗尽全力后的疲惫:“我……我不知道。我叫刘子云。太饿了……我只是……看到它在那儿……” 他声音嘶哑,句句是实情,却听起来荒谬无比。
旁边一个声音插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哼!空架子!拔刀费劲得像头死牛,还是个连自己从哪来都不知道的呆子!总镖头,这种人能顶什么用?怕是走不出三十里就得趴下!”说话的是一个身段矫健、面若寒霜的女镖师,她背着一杆亮银短枪,正是镖局里出名的“冷面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