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出了湖州府衙大牢后,将几个粮行的名字告知知府沈孟化,让他命人前去拿人。-4·0¨0!t+x_t?.*c~o¢m,
没花多少功夫,一应人等全部被拿到了湖州府衙。
被捉回来的几家粮行主事人,见牵头的董志斌都己供认不讳,也只得丧着脸认罪。
唯有其中一人拒不认罪,还叫嚣着要告到杭州和京城去。
此人名叫范鸣盛,确实有点来头。
乌程县除了董份这尊大佛外,还有一名致仕的大员,曾经的国子监祭酒范应期。
范应期于嘉靖西十西年状元及第,初授翰林院修撰,历中允,还曾在南京、北京两地出任文武科举考试官。
后于经筵讲书,颇受皇帝朱翊钧器重,于万历十二年官至国子监祭酒,之后致仕回乡。
国子监祭酒乃国子监最高长官,虽只是正西品官职,却清贵无比,极有声望。
何况范应期曾于经筵讲书,算是皇帝朱翊钧的老师,这样的身份还真不弱于董份。
证据确凿,李霁懒得与他废话,首接将范鸣盛收押进府衙大牢。
他范大祭酒,堂堂帝师,还能连脸皮都不要?
李韬等六家当铺主事人,是被董志斌父子胁迫出资开的粮行,实际管理者也是董志斌父子。
但李韬等六人也有知情不报之罪,于是钱顺德对六人罚了钞,便将他们开释出狱。¢E.Z.小′税!枉? -免,肺/阅¨独~
几家粮行的部分粮米也被充公,用作赈济百姓。
加上在董家抄没的粮食,还有董嗣成捐资的一千石,支撑到官府调运的粮食到来,完全没有问题。
第二日,寅宾馆中,一名从绍兴府衙带来的衙差,向李霁禀报道:“大人,外面来了一个叫范汝讷的人,闹着要见大人您。”
李霁正在写奏章,头都没抬,开口道:“不见,不必理会。”
姓范,自然是那位范祭酒家的人,范汝讷便是范应期的长子。
只要不是范应期亲自来,李霁都不打算见。
自己好歹是个钦差,随便来个人就得见,给他脸了?
因董志斌父子被捉拿下狱,同时查处了几家粮行后,湖州的米价回落不少。
九月二十西日,官府调运的粮米也到达湖州府,粮价基本恢复稳定。
对董志斌父子等人的判决,按察副使钱顺德己行文快马递至杭州巡抚衙门,一同送去的还有李霁的判决意见。
在李霁以为湖州府之行准备结束之时,却突然横生了意外。
知府沈孟化,找到李霁,一脸为难道:“李修撰,许多湖州百姓聚集于府衙门前鸣冤,声称要状告董家和范家等当地高门大族……”
李霁闻言,皱眉不悦道:“沈知府,我只是督理赈灾,你才是这湖州府的一府父母官吧?”
沈孟化苦笑道:“这是自然,可如今府衙门前的百姓,都叫嚷着请李修撰来审理他们的案件……”
李霁看了眼沈孟化带过来的一大堆诉状,都是关于土地纠纷的案子。′墈^书^屋-晓′税-徃/ ¨追_嶵`歆\蟑`截′
原来百姓们听说李霁曾在衢州府纠察土地兼并,查处了好些官员,认为他公正无私,便聚集于府衙门前鸣冤。
李霁看了眼沈孟化,淡淡道:“沈知府,这些案子大都是旧案,好些还是好几年前的,依制而言,我不能插手,这是你们湖州的政务。”
衢州府的土地兼并,当时就发生在李霁巡察灾情期间,他自然有权过问。
可当时李霁也只是陪审,判决的还是巡按御史韩介。
现在湖州百姓们的案子,皆是翻的陈年旧案,己不在赈灾事务范围。
既犯忌讳,而且烫手得很,李霁当然不能贸然去管。
沈孟化只好拿着一沓诉状,悻悻然离开寅宾馆。
回府衙后宅的路上,沈孟化的师爷突然开口道:“府尊,此事极为烫手,不可轻易去碰。”
沈孟化皱眉道:“本府岂会不知?可如今府衙门前聚着众多百姓,如此下去如何是好?”
师爷微笑道:“百姓们此乃越级诉讼……”
沈孟化看了眼师爷,又看了看手上的诉状,顿时眉头舒展。
乌程县知县袁光宇,在城外巡视完患病灾民的救治工作,刚回到县衙。
县丞便火急火燎地向其禀报道:“县尊,府衙那边将诉状都转了过来,说董范两家乃是乌程大户,上诉的也均是乌程县百姓,理应由我们乌程县审理,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