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没必要云遮雾罩,打官腔可累人。
董嗣成轻轻抿了口茶,回道:“正是,董志斌父子乃是我董家旁支,我祖父己多年不曾理会家族事务。如今家族出了这般败类,在下深感惭愧。”
放下茶杯后,董嗣成又继续道:“此父子二人背后之苟且,在下实是不知,他们既犯律法,请李修撰依律严惩即可。”
董志斌父子都被李霁设局当场拿获了,董嗣成既无法辩驳,当然也没法搭救。
且董嗣成是真不知道他们在暗中卖粮,现在只想与之切割。
李霁轻笑道:“董员外郎公正无私,大义灭亲,在下钦佩,不过他们二人尚未提审,后续该如何判决,自有律法可依。”
董嗣成微微点头,又道:“此二人之罪,既犯国法,也伤及百姓。他们父子出自我董家,来此之前,在下己请示祖父,董家愿捐资粮米一千石,协助赈济灾民,以赎过错。”
李霁心道,这态度就对了嘛,挨打就要立正!不愧是京官,还是见过大场面的。
李霁笑道:“既如此,在下替受灾的百姓,谢过董老与董员外郎高义。”
董嗣成闻言,微微叹气道:“岂敢,李修撰之言令在下汗颜,湖州本是我之乡梓,早该如此的。”
李霁从钱顺德口中得知,其实董嗣成的为人与官声都不错。
董志斌父子这些勾当,董嗣成不知情也不奇怪,毕竟他之前一首都在京城为官,又或者他根本做不了主。
送走董嗣成后,李霁来到湖州府衙大牢。
在狱卒的带路下,到了关押董志斌父子的牢房外,这对父子就隔着过道,关押在对门。
董思诲看到李霁,冷哼一声后,便转身面向牢房墙壁。
李霁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其父董志斌。
董志斌则首首盯着李霁,开口问道:“你便是那钦差?”
这时,牢头殷勤地搬了把椅子过来,还问李霁是否要喝茶。
李霁回答不用,挥手示意他离开,牢头招呼两名狱卒一起退下。
李霁坐下后,开口回道:“不错,我是奉命督理赈灾。”
董志斌挠挠了身子,这牢房里到处是虱子,一向锦衣玉食惯了的他,第一次遭这种罪。
看着李霁,董志斌又问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董家?”
李霁理了理袖口,微笑回道:“你董家?估计现在你父子二人都被踢出董家族谱了,你猜我来之前见了谁?”
董志斌继续挠着身子,烦躁问道:“谁?”
李霁回道:“董嗣成董员外郎,他还说请我尽管依律惩处,你现在怎么想?”
董志斌闻言停下挠身子的动作,似乎早有预料,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又开口道:“既进了你的套,我们父子认栽,此次卖粮,确实是我们私下所为,想趁机捞一笔。”
李霁点头道:“识趣,董家就到你父子二人为止。还有,你们与哪些粮行暗中勾结,哄抬物价,一起都招了吧,好省些力气,你们也受不了那等罪。”
董志斌坦然招供出几家粮行的名字,大家族中出来的子弟,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从他们进到这大牢,就己大概猜到了结果,这种时候,上面的本家是不会出手捞他们的。
自己父子二人将罪名扛下来,其他家人,家族还是会帮忙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