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最后,娄内干一一告别贺寿众宾客,一时之间宾主尽欢。但见到高欢时却说宴后有要事相商,让高欢先去后堂等候。
高欢等了片刻,就见娄内干风风火火进入内堂,进门便拍手大笑道:“今日在堂上我观贤……高公子真是光彩盖人呐!以往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如鹤立鸡群,今日一见高公子在众人中的仪态果真是‘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可知世上有此良材,真乃造化之神异啊!”也不知是娄内干哪位老友私下里夸自己了还是怎么的,见他这么直白的称赞自己,高欢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等了一会儿才小心道:“娄大人过誉了,小子不敢和堂内众公子相比。”娄内干嘿嘿一笑,继续道:“高公子可知我叫你来所为何事?”高欢正色道:“想来是为了我和昭君的事情,段领军曾言娄大人寿辰之后便可以商议纳采和问名之事。”娄内干微笑道:“是啊,段老兄为你们两个小儿女的事情可是费心不少。昨日他便来提前找过我,想要尽快完成纳采之仪,不知你的意下如何?”高欢涩声道:“小子双亲俱已不在人世,家中唯有长姐。我和昭君之事但听娄大人安排,小子在家中悉心准备就是了。”“那好,按我们的意思,纳采、问名可以从简处置。反正你们两人早已相熟,这些仪式走个流程便就罢了。待后面纳征、请期时,我们再从长计议。”“小子敢不从命!”娄内干摆了摆手,刚要让高欢回去。门外娄氏与娄昭君便携手走了进来,两人见高欢也在后堂,也没有露出疑问神色,只是找了两个胡床一左一右坐下。坐定之后,娄氏率先开口,嗓音轻缓柔声道:“我今日在后堂看了许久,高公子不但仪表不凡,还举止沉稳有度,颇有名士之风……”说到这里,娄氏扭头看了看娄内干,嘴角含笑揶揄道:“这一点倒是和夫君很像,怪不得你能不经过我允许,就擅自主张将我的乖女许配出去呢?”娄内干突然被自己夫人调侃,面色一红,赧然道:“我是难得见到高公子这么一位东床佳婿,实在是难以割舍……”娄氏嘴角上挑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娄内干,转而又面向高欢接着道:“高公子,我今日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从今日起我正式愿意将乖女昭君许配给你……”高欢闻言当即便要敛衣下拜,娄氏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等你与昭君成亲之后再大礼拜我也不迟。”高欢被娄氏紧紧拉住,无奈之下只好深揖一礼。娄氏见状面上笑意更甚,轻轻颔首而后问道:“高公子可知我的态度为何突然变化了?”高欢面色沉静,老老实实道:“小子愚钝,还望夫人屈尊为小子解惑。” 娄氏目光闪动,看向娄昭君笑意盈盈:“我这乖女从小最擅察人心思,家中仆人有时做错事要瞒着我们,昭君一看便知。但昭君心地又软,很多时候便是知道他人心思不纯,也不去揭穿。久而久之,便成了个万事放在心里的性子,虽是懂事,但也让我这个做阿母的心疼。”顿了顿,娄氏又接着道:“自从昭君见过你之后,我便发现她性子自然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无时无刻都想在自己身边刻意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她变得更加……自在了。我以前总是想着什么时候昭君也能像她两个姐姐一样,会对我们发脾气,会争抢自己想要的东西。”高欢福至心灵,如梦初醒般肃然问道:“昭君以前从来没有与你们起过任何冲突?”娄氏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昭君从小就听话又善解人意,从不肯做任何让我们为难的事情。小时候就算是再想要的东西也从来不和两个姐姐争抢,我作为阿母,其实是一直觉得对昭君有所亏欠的。”“昭君在你们面前唯一一次争取就是因为我吧?”“高公子所言不错。”旁边的娄昭君突然转头插话道:“高郎不必挂怀,昭君也并不是一味委曲求全之人。阿母只是平日里宠溺与我,才把昭君说的这么可怜。昭君身在高门贵族,难道还有谁能给我委屈不成?”娄氏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怪不得人们都说女儿外向!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先替高公子说话了?可别到时候在家里没人给你委屈,你这个心心念念的高郎反倒给你委屈了!到时候你阿母可不能时时护着你。”高欢连忙起身小心翼翼道:“小子自幼身如浮萍,除抚养我长大的长姐一家之外,从没有人像昭君一样这么一心一意维护与我!小子虽然无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