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共秋,你醉了吗?”
酒吧里灯光狂舞,动感的音浪此起彼伏,花祈夏没注意到自己喊“谢共秋”时,对方轻轻翕动的睫毛。
她抱起手臂,问:“需要我给你叫个代驾吗。”
过了几十秒,谢共秋仿佛才辨别到她的声音,才迟钝地转过头,那双眼睛还是清醒透彻的,花祈夏不能辨别这家伙到底喝醉了没有。
毕竟她从没有见过谢共秋喝醉的样子。
——而他倒是见过她的。
花祈夏又问了一遍,需不需要给他找个代驾。
男人藏在黑色发丝间的耳尖微微动了动,又默默转过头看着桌面上的虚空处,一言不发,那淡色的唇抿成一条薄线。
“你走不走。”
花祈夏目光下移,看着他手边的法拉利钥匙,忽然深呼一口气很想把李彧他们再叫回来。
看着对方现在这个样子,花祈夏忽然意识到,也许今天并不是适合重逢叙旧的日子。
看来也不太适合质问他为什么装着不认识自己。
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散了,花祈夏抓过他的车钥匙,问:
“你车停哪儿了?”心里默默吐槽,真行,开着八位数的车来抓x,真够绝的。
谢共秋的唇抿得更平。
不远处的舞池里爆发出疯狂的尖叫,一阵高过一阵的音浪撞击耳膜,撞得人太阳穴生疼。
花祈夏胸口起伏,长长呼出一口气,忍无可忍:
“谢共秋,你不走我走了。”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花祈夏带着些警告的话撂下来,刚要转身,座位上的人无声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谢共秋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落在花祈夏视野深处,在无比凌乱的彩光里直直地盯着她,怎么莫名……
透出一股委屈?
花祈夏轻啧一声,摇摇头晃掉这个荒谬的想法,没好气地扔下两个字:“跟上。”
接着也懒得管后面的冰疙瘩跟上没有,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
直到保安引着她在停车场找到那辆熟悉的法拉利,花祈夏解锁后坐上了驾驶位,她才慢半拍反应过来——
不是,他家住哪儿啊???
花祈夏划拉了一下导航记录,除了学校就是公安局,要不就是疑似犯罪现场的偏僻街巷。
路线了然,一眼看得出车主人的生活:规律简单,又单调乏味。
“喂。”她扭头问已经坐到副驾驶上的男人:“你家在哪儿?”
谢共秋没说话,他落在左侧的手按着安全带,只静静望着花祈夏,似乎被她开车的样子吸引了仅存的注意力,视线最后落在她的手上。
“咋?”
花祈夏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旋即了然,颇为自得地拍了拍方向盘:“在f国第七个月就把驾照考了,一次过,怎么样?带派不?”
男人的衣领严密地扣到最顶端,遮住了滚动的喉结。
他看着女孩熟练地发动车子,将车开出停车场驶入马路,窗外的夜色藏起了谢共秋眉眼间的一抹恍然,只留下浅浅平静。
他偏过了头,那双眼睛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街道。
“……我说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的?”
没办法,花祈夏想了想,又问:“你带身份证了没?要不先找家酒店给你开个房间?”
半晌,就在花祈夏以为得不到对方的回答只能另想办法的时候,男人低低地“嗯”了声。
……
花祈夏把车开到了自己暂住的酒店。
完全不用她多说什么,看见这么贵的车开进停车场,保安和大堂经理已经小跑着迎了上来,笑得相当灿烂。
花祈夏松了一口气,对经理道:“您好,麻烦给他开一间房……要干净些的。”
她看了眼下车后就一言不发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对方应该是醉了,虽然脸色平静,脚步平稳,外在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异样,但花祈夏看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因为燥热解开的第一颗领扣,轻轻叹了口气。
“这附近有药店吗?”
经理是个人精,连忙按下电梯按键,对着两人微微鞠躬:“套房里有发烧感冒腹泻解酒一干常备药品,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按铃,竭诚为您服务~”
“……”花祈夏嘴角抽了抽,抬脚走入电梯。
身后一只不声不响的尾巴跟了上去。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