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精微血气覆盖下止住了血流!
哗啦!
破布撕裂的声音格外清晰!他被砖石撕裂的旧青布衫碎片与一片沾染污血、几近碎裂的硬甲被骤然鼓荡的魔种之力震飞!
晨光混浊,却无比清晰地照亮了他左肩至肋下的巨大创伤!
狰狞外翻的创口边缘皮肉并未愈合!新生的肌肤覆盖着肌肉的地方呈现出一种类似上乘瓷器般的冷润质地!色泽却是病态苍白中透出内敛的浊玉寒光!下方清晰可辨虬结鼓起的背阔肌线条并非贲张隆起,反而透着一种嶙峋如斧劈刀削般的、仿佛千年山岩自然裂变形成的骨感力量美感!肩胛骨绷紧如展翅之翼,斜方肌收缩似冷铁铸就的拉弦,紧绷的腰线如断崖垂落!
每一道疤痕,每一处线条,都浸透了污秽魔种的冰冷暴虐与本该沉沦的死寂!这不再是单纯的“愈合”,而是魔躯彻底锚定浊世的终极显现!一种剥离了生之脆弱、糅合了沉渊死意与烬冥霸道的非人之美!
!蚀玉秽兵最后一丝魔焰收回剑脊暗金豁口!
悬浮虚空的暗玉魔剑骤然凝实!所有波动内敛!剑身沉重!浊玉无华!唯有那流淌的漆黑纹路与吞吐暗金魔焰的核心剑痕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
它缓缓沉落!
剑柄落入韩回那只刚刚挣脱魔炎焚烧、皮开肉绽却又在死皮之下隐隐透出浊玉光晕的左手掌心!
五指收拢!
冰冷的触感如同握住了自己另一截冰冷的脊椎!
魔剑无声!韩回亦无声!
唯有巷口深坑里残存的那缕被血污浸透的死寂气息,在魔剑沉入其主之手的刹那,仿佛遇到了最终的归宿,无声无息地化作一缕灰烟,融入了剑脊那道核心暗金剑痕深处!
韩回缓缓抬起脸。所有痛苦的痉挛、失血的惨白骤然褪去!那张疤痕盘亘、线条凛冽如刀削斧凿的脸孔,在灰暗天光下再无一丝软弱。眉宇间唯有沉淀了深渊亿万载死寂的沉静。以及在那沉静之下,汹涌奔腾、即将焚灭一切的烬冥浊焰!
他手腕微转。蚀玉魔剑沉重的剑尖点地。在冰冷的泥地上拖出一道深邃细长的沟壑,指向镇子深处某个方向,如同指向通往幽冥的血路标。
巷口对面的一处破烂竹楼二层,一根腐朽的竹柱悄无声息地向内剥落了一小片竹青皮。一个浑浊的老眼如同深井寒潭中浮动的鬼火,将巷内那手持魔剑、身若浊玉、拖剑而行的身影无声地烙印在眼底深处。它的脚下草席角落,一枚外壳漆黑、隐隐布满暗红色蛛网纹路的古怪蛇卵在微弱搏动着。卵下,几缕灰烬般、刚从远方死寂深坑最底层卷来的沉黄土壤气息正被它缓缓吸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