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所写的自然是请立朱常洛的奏疏,写完之后署名,随后许国将奏疏递给了坐在对面的王家屏。*幻^想!姬\ .埂?芯·罪^全?
王家屏接过奏疏,微微低头看了两眼,目光又看向许国。
许国开口问道:“对南,可愿联名上疏?”
说话的同时,许国又将笔递了过去。
王家屏毫不犹豫地接过许国手中的笔,将自己的姓名写在许国署名之后。
王家屏放下笔,单手拿着奏疏,开口道:“此奏疏若是我们内阁一起联名上奏,想必万岁定然得慎重考虑,可惜……”
王锡爵回了老家照看患病的母亲,自然无法签名。
可申时行还在京城,他如今虽然在家听勘,但依然是内阁首辅。
王家屏突然轻笑一声,大概是笑自己想太多,又说道:“纵使首揆在此,他定然也是不会署名。”
许国伸手向王家屏要回奏疏,同时说道:“申汝墨的态度,一向如此。我与他在一些政事上或意见不同,己共事多年,也理解他的某些难处,怕无人比他做得更好。然在此事之上,一首摇摆不定,实在不该!”
缓缓摊开奏疏后,许国又继续道:“殊不知如此长期僵持下去,君臣之间愈发疏离!此事一日不决,朝堂便一日不安!”
王家屏闻言,也叹息道:“万岁方将近而立,便己这般荒废政事,相较之世宗皇帝犹甚,实令人担忧。”
许国低头看着自己写的奏疏,缓缓点头,低声道:“不可再拖了……”
说罢,竟提笔在他自己姓名之前又写了一人的姓名,申时行!
王家屏见此,瞳孔骤然放大。,求\书\帮? ^冕/废_岳~黩¢
代首辅签字!这事实在太大,若申时行知晓,定然与许国反目。
何况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冒他人之名,乃是越权之举。
王家屏皱眉迟疑道:“许阁老,这……”
许国这是将他自己一生的清望都押了上去,而且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输家。
只要事情传出去,许国的名声必然大损。
许国合上奏疏,沉声道:“此乃我一人所为,对南当作不知情即可,一应后果,老夫皆担下!”
王家屏还是不忍道:“许阁老,只要您仍在内阁,便是对皇长子的极大支持,不必……”
许国摩挲了一下手上的奏疏,说道:“对南,此次无论成与不成,老夫都会离开官场,若事终不成,将来便要靠你了。”
许国故意先将奏疏递交到通政司,由通政司转呈到御前。
因为经通政司的奏章有正副两本,正本上呈皇帝,副本会送至六科。
即使皇帝将奏疏留中不发,内容也很快会被言官知晓。
当本就己被逼到角落的朱翊钧,看到许国递上来的奏疏时,整个人都懵了。
许久才缓过劲的朱翊钧,看着奏疏上申时行的署名,随之又涌起一股被背叛的愤怒,愤怒之中又带着恐慌。¢餿?飕¨暁`说·蛧- -首′发?
以往申时行也有随大流的时候,但都会提前告知朱翊钧,君臣二人互相配合演戏罢了。
申时行在安抚朝臣的同时,还扮演“卧底”的角色,帮朱翊钧掌握一些朝臣的思想倾向,可是这次完全没有消息。
无比愤怒的朱翊钧将手中奏章猛砸到地上,又将御案上的其他奏章全部扫落,随即命太监田义前去质问申时行。
因被弹劾在家听勘的申时行,听到田义带来的质问口谕时,一脸的茫然不解。
田义将许国的奏疏也带了过来,申时行看过之后大呼冤枉,连忙解释自己完全不知情,姓名是被人代签的。
申时行好一番解释后,担心皇帝不相信自己,还写了一封密信给田义转呈御览。
朱翊钧看过密信,怒气消散不少,但对申时行的解释仍有怀疑。
所以,长期两面逢源未必就一定全是好事,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慢慢侵蚀信任的基础。
朱翊钧拿着密信,问太监田义道:“田义,你觉得他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田义微微躬身,低头恭声回道:“请万岁恕罪,奴婢不敢妄加猜测。”
朱翊钧放下申时行那封密信,靠在龙椅之上皱眉沉思。
第二日,田义又在朱翊钧的指派下到了文渊阁,独自进入许国的值房。
无人得知许国与皇帝亲信太监田义的交谈内容,田义离开时,袖袋中多了一份辞呈。
言官们得知三位阁臣联名上书了,大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