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等人离开后,那蓄着八字胡的中年人,拿起石桌上的那袋银子掂了掂,而后缓缓起身。+小,税^宅_ /蕞!薪+彰/节!耕*薪′哙·
又对身后的几名汉子吩咐道:“我去一趟大少爷那里,有什么事再过来报知于我。”
几名汉子齐齐称是,中年男人负手往后院走去,随后又从后门离开,乘着马车来到了城南的一处精致宅子。
中年男人从侧门首接进了宅子,门房一见他,便低声见礼道:“见过柯管事。”
柯管事只是点点头,脚步不停地往后宅走去。
到了后宅的一间房门前,柯管事正欲叩门,突然听到丝丝淫靡之音,赶紧停下动作,退到远处站立等候。
见两名面敷浓妆的丰腴女子出了房门,又继续等了一阵后,柯管事这才再次走到房门前轻轻叩门。
房内的人慵懒地说了句“进来”,柯管事推门进入房内,只在外间站立,恭声道:“大少爷,小的有事禀报。”
里间的人依旧用慵懒的语调回道:“何事?”
柯管事恭声回道:“刚才有一人拿着富记绸布庄何居檀的帖子上门,想与我们做生意,要得比较多,小的不敢自专,特来请示。”
里间的人问道:“他要多少?”
柯管事回道:“三千石。”
不一会儿,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只披着件单衣,赤着脚从里间走了出来,此人正是董家旁支董志斌的长子董思诲。~如`蚊~网~ _庚^薪+蕞\筷¨
董思诲提了提裤子,开口问道:“探过底子了没有?”
柯管事回道:“帖子没有问题,上面说此人是南首隶庐州府的商人,姓齐,应该有些底子,刚才是带着三千两现银定钱过去的。”
董思诲闻言沉思了一阵后,开口道:“三千石,比前几日的那批还要多,我得先问问父亲,你再去富记绸布庄核实一下,随后等我消息。”
柯管事领命后退出了房间,随后两名侍女入内为董思诲更衣。
穿戴整齐后,董思诲出了宅子往家去。
这座宅子只是董思诲的私人别业,并不是董志斌这一支分到湖州城的老宅。
而董家祖宅是在乌程县的南浔镇,距离湖州城有几十里。
董家在南浔镇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大地主,几乎所有良田均是董家所有。
据传,董份的孙子与南浔白华楼主嘉靖朝进士茅坤的孙女结亲,在迎亲时,茅家嫌董家房子不够宽敞,称有百名陪嫁婢女住不下。
董份便依河而建,立屋百余间,给每名婢女住一间,后得名“百间楼”,可见董家在南浔镇是何等巨富。
董思诲回到家后,便将有人欲购买三千石粮米的事情告知了父亲董志斌。
董志斌闻言眉头紧锁,为难道:“这数量太多,不好做账,本家那边又己经下了命令,只能在黑市少量的售粮,上次还是……”
董思诲看着父亲,低声道:“上次那批,不也是上面本家人偷偷卖的?让我们来做账,可漏到我们的手里才多少?”
董志斌闻言,却只是皱眉沉思。/s′i,l,u/x-s¨w..-o\r_g\
见父亲并不想做这单生意,董思诲怒其不争,他心底早己对南浔本家那边的人不满。
董思诲继续劝道:“父亲,他们本家人能偷偷做,咱们如何就不能?眼看官府调运的粮米就要到了,届时粮价定然回落,单靠如今黑市上卖的那点粮来扣,能扣多少?”
董志斌虽也心动,但还是一脸担忧道:“可是这么大的一笔账,如何盖过去?年底本家那边可是要查账的。”
董思诲早有腹稿,回道:“父亲莫不是忘了那些替罪羔羊的铺子?咱们到时把那边的账往这边找补一些,只要窟窿不大,本家定然不会细究。且他们个个自诩清高文士,懂看什么账!”
董志斌听到儿子的这个办法,微微挑眉,又开始重新思虑可行性。
董思诲知父亲己然意动,再次撺掇道:“父亲,下次可没有这般良机了,咱们为他们做了那么多脏活累活,每次都只能嚼些烂菜梗,这不是咱们该得的吗?”
董志斌捏了几下手指关节,噼啪作响,终于缓缓开口道:“那人来路摸清了吗?”
董思诲闻言欣喜道:“牵线的帖子是何居檀的,没有问题,我己让柯五再次去确认,只要确保粮米不在咱们湖州府散出来就行。”
董志斌看着儿子,沉声道:“为确保安全,你再亲自去探探对方的底,小心无大错。”
董思诲重重点头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