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也几乎无人能拦得住!
好个三德,竟在闭死关中,真的让他闯出了这条千难万险的路!
他看到三德和尚在制服凶手后,目光若有若无地朝自己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
难嗔心中一凛,不敢再有丝毫逗留。他没有去追究那两名弟子的死活,身形一晃,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更深的夜色之中,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三德和尚察觉到那股窥探的恶意瞬间远去,他眉头紧锁,但看了一眼地上被制服的凶手,以及受伤的雷迅二人,终究没有选择追击。
保护人证和受害者,才是当务之急。
难嗔一路狂奔,心跳如鼓。他没有首接回自己的禅院,更没有去找新任方丈难空,而是一个拐弯,朝着少林寺后山一处更为偏僻、更为隐秘的所在疾驰而去。
穿过一片乱石岗,他来到一处被藤蔓遮蔽的山壁前,熟练地拨开藤蔓,露出了一个幽深的洞口。
洞内,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法愚,或者说苦愚,正盘膝坐在一块石床上,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难嗔曾在早年受过苦愚大恩,因此有在二十多年默默照顾法愚。
法愚的脱困也有难嗔的一份功劳,法愚为了感谢他还曾向其许诺方丈之位。
“难嗔,何事如此惊慌?”法愚没有睁眼,声音沙哑地问道。
难嗔喘着粗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三德……突破宗师了?”
法愚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红芒。
他的脸色,第一次变得真正阴翳起来。
囚禁二十年,他法愚的修为非但没有退步,反而在难嗔偶尔夹带在饭团里的小还丹的滋养下,于《孔雀经》的修行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待他功力全部恢复,他自问,如今的少林,无人是他的对手。
可多一个外功宗师的出现,有些打乱他的部署。
法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如今看来,计划要变一变了。”
难嗔急切地问:“师叔,那现在该当如何?”
推举方丈时,他自认为有能力有威望,也想掺和,正是法愚点拨他,苦乘可能未死,让他将计就计,先支持难空上位,将这条毒蛇推到明面上,吸引所有人的火力。
如今看来,师叔真是智渊如海。
“还能如何?”法愚冷笑一声,“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难空不是想当方丈吗?就让他好好当。”
“三德既然出关,第一个要找的,定然是他这个‘新方丈’。你现在立刻去告诉难空这个消息,然后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静观其变。”
“是。”难嗔躬身领命,转身便要离去。
难嗔离去后,法愚从石床上一跃而起,面容凝重。
“时机,也差不多了。”法愚自言自语,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狂热的光芒,“等了二十年,也该去取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了。”
随即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少林禁地——舍利塔的方向,悄然潜去。
二十年前,他与那盗取《洗髓经》的贼子在舍利塔大战。
他虽最终将那贼子毙于掌下,却始终未能找到其盗窃的《洗髓经》经书下落。但他坚信,那魔头从被人发现踪迹,到被他追杀至舍利塔附近,根本没有时间将经书藏于别处。
唯一的可能,便是《洗髓经》,被藏在了那座舍利塔之内!
舍利塔常年就是少林禁地,若没有方丈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而现在,少林大乱,三德出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方丈之争上。
这,正是他潜入舍利塔,寻找《洗髓经》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