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竟以一种诡异的步伐交错移动,手中长刀瞬间交叉成网,刀光霍霍,竟将风痕周身十丈内的所有退路封得密不透风。那阵型运转时,刀风相连,竟隐隐形成一股向内拉扯的劲气,宛如一张越收越紧的铁网。
“有点意思。”风痕沉声道,眸中却无半分懈怠。这阵型看似杂乱,实则暗合五行生克,显然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死士。他深吸一口气,脚尖猛地跺向地面,借力身形陡然拔高,龙吟剑挟着风雷之声自上而下劈出,剑风锐利如斧,竟在那密不透风的刀网上斩开一道尺许宽的缝隙。趁势冲出包围的瞬间,他反手一剑刺向殿后那名动作稍滞的黑衣人。剑尖精准无误地刺入对方肩窝,那人吃痛闷哼,手中长刀“哐当”落地。其余黑衣人见状,竟不再恋战,同时吹出一声短促的呼哨,身形如狡兔般向密林深处窜去,眨眼间便要没入黑暗。“想走?”风痕足尖在树干上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追出。他曾在大漠中追踪过沙盗,对这种林间遁逃的身法了如指掌。不过数息之间,便已追上那名受伤的黑衣人,龙吟剑的剑尖稳稳抵在对方喉头,冰凉的触感让黑衣人浑身一颤。“说,你们是何人?为何追杀我?”风痕的声音冷得像林中的霜。黑衣人面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血沫,显然在刚才的战斗中已受了内伤。他抬起头,眼中却没有半分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狠厉:“我们……是‘玄煞盟’……”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五件宝物……命中注定归我主所有……待我主集齐之日,便是这江湖……易主之时!”“玄煞盟?”风痕皱眉。这名字在他的记忆中一片空白,江湖百晓生的《武林名录》上也从未记载过如此一个组织。但对方口中的“五件宝物”,却像一根针,狠狠刺中了他心中最警惕的那根弦。他想起遗迹密卷上的记载,想起数百年前的那场灾难,一股寒意自脊椎升起——看来这股势力不仅知道宝物的秘密,甚至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更让他在意的是,对方的武功路数与之前的神秘势力既有区别,又隐隐透着同源的痕迹,难道……是同一股势力分裂出的不同分支?或是某个野心家整合了江湖败类后新立的盟会?“你们的目标是宝物?”风痕手腕微沉,剑尖刺入肌肤半分,“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他在哪里?”黑衣人突然惨笑起来,那笑声凄厉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得意:“你……你以为……我们会告诉你吗?”他的目光猛地一狠,突然张开嘴,狠狠咬向自己的舌根。“不好!”风痕瞳孔骤缩,左手闪电般点出,连封对方“廉泉”“天突”数处穴位,试图阻止他自尽。但黑衣人显然早有准备,咬合的力道大得惊人,风痕指尖刚触到他脖颈,便听到“咔嚓”一声轻响,那人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嘴角溢出的血沫瞬间变成深紫色,显然是服下了早已藏在口中的剧毒。风痕收回手,看着地上气绝的黑衣人,眉头紧锁。又是这种同归于尽的死士做派,与塞外那批神秘人如出一辙,看来这“玄煞盟”与之前的势力绝非毫无关联。松林重新陷入寂静,只有夜风穿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风痕收起龙吟剑,蹲下身翻看黑衣人的尸体,却只在他怀中找到一枚刻着玄色煞星图案的铁牌,再无其他信物。他站起身,望向黑衣人消失的密林深处,只觉得江湖的暗流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汹涌。一个新崛起的势力,一支训练有素的死士队伍,一个觊觎五件宝物、妄图统治江湖的野心家……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缓缓收紧。如果让玄煞盟集齐宝物,数百年前的灾难恐怕真的会重演,到那时,江湖将陷入怎样的腥风血雨?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碧月佩,玉佩传来一阵清凉的暖意,仿佛与他体内的真气产生了某种共鸣。与此同时,行囊中的龙吟剑也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震颤,锋芒与温润的气息遥相呼应。“不行,必须加快脚步。”风痕喃喃自语,抬眼望向远方沉沉的夜色。星月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前路一片晦暗。但他眸中却燃起了决绝的光——无论前方有多少机关陷阱,多少强敌环伺,他都必须赶在玄煞盟之前,找到剩下的三件宝物。江湖的平静,从来都不是凭空而来。总需要有人在黑暗中挺身而出,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哪怕孤身一人,也得将这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硬生生扼在源头。风痕深吸一口气,将地上的铁牌收入怀中,转身向镇中走去。他的背影在残月之下拉得很长,青布衣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一面即将扬起的战旗。一场围绕着五件宝物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风痕,将是这场较量中,最坚定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