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巨蟒般缠向李怀璋。
汀兰的骨剑斩断第一波袭击,却挡不住第二波——一根烧红的房梁直坠她后背。
"阿兰!"
李怀璋扑过去的姿势笨拙得像只企鹅。
他抱住妻子滚到院角,后背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击。
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可他的手仍死死护着汀兰的肚子——那里有个小生命正在剧烈踢打,仿佛想提前出世保护父母。
周慕汀的表情突然变了。
他死死盯着汀兰隆起的腹部,罗盘"当啷"落地:"你竟然...竟然..."
暴雪终于降临,却来得太迟。
鹅毛大雪中,百草堂的牌匾轰然坠落,砸起一片火星。
花生大士的讲述戛然而止。
他颤抖着去够茶壶,却碰倒了茶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茶水在案几上漫开,形成一幅诡异的图案——像极了火灾那夜的天象。
静姝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李怀璋的指节在药铲木柄上咯咯作响。
这把平日用来挖草药的工具,此刻被他横在胸前,铲面映着跳动的火光,像面残破的盾牌。
"退后!"他头也不回地对妻子低吼,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嘶哑,"别过来!"
汀兰的骨剑在鞘中震颤。
她能一剑挑翻三个围攻者,可腹中突如其来的绞痛让她不得不弯下腰——这孩子正在疯狂踢打,仿佛感知到外界的危险。
"砰!"
第一记拳风袭来时,李怀璋的左颊瞬间肿起。
那是个使判官笔的玉面书生,曾经为汀兰写过"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诗句,此刻笔尖却淬着毒。
"你也配?"书生第二笔直取咽喉。
药铲堪堪格挡,木柄"咔嚓"裂开细纹。
李怀璋踉跄后退,后背抵上汀兰的肩膀。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吐出一口鲜血,却仍死死钉在原地。
人群如潮水涌来。
有使软鞭的镖局少主,有玩飞刀的赌坊东家,甚至还有两个曾经被汀兰救过命的江湖客——此刻他们眼中跳动着同一种扭曲的光,仿佛打倒这个穷郎中就能证明什么。
"汀兰你看清楚!"有人踩着李怀璋的脊背狞笑,"这就是你选的男人?"
一根包铜的棍子砸向李怀璋膝盖,骨裂声清晰可闻。
他跪下去的瞬间,仍用身体为汀兰筑成最后一道屏障。
鲜血从额角流进眼睛,世界变成模糊的红色,可他透过血色看见——汀兰哭了。
那个曾经一剑光寒十九州的女剑客,此刻泪如雨下。
就在第二波围攻即将到来的刹那,街角突然传来陶罐碎裂的脆响。
"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卖豆腐的陈婆婆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
她佝偻的背影像只护崽的老猫,满是皱纹的手高举捣衣棒。
那棒子还没碰到人就被踢飞,可她直接扑到李怀璋身上,用身体挡下一记铁拳。
仿佛被这声呐喊惊醒,整条西市突然活了。
门窗"砰砰"打开,无数黑影抄着家伙冲出来——卖炊饼的王叔挥舞擀面杖,酒肆伙计抡起长板凳,连平日最胆小的绣娘都举着绣花针往前挤。
"李大夫给我娘治过腿!"
"汀姑娘上月救了我落水的娃!"
"狗日的以多欺少!"
石块、臭鸡蛋、甚至晒药的竹匾雨点般砸向那群"英雄豪杰"。
有个总来讨糖吃的黄毛丫头,竟然爬到树上往下面丢石子,准头奇佳地打中周慕汀的罗盘。
混乱中,李怀璋被人七手八脚拖到安全处。
他肿胀的眼皮勉强撑开一条缝,看见汀兰被几个妇人围在中间,有人给她垫褥子,有人递热水,最让他揪心的是她裙摆上那抹刺目的红——不是血,是某个大娘匆匆解下的红腰带,说是能辟邪保胎。
那些追求者虽然疯狂,但也知道不能动老百姓。
大雪降临,也浇灭了百草堂的火。
似乎这场混乱即将结束。
雪片落在李怀璋开裂的嘴唇上,融成淡红色的水珠。
他跪在焦土里,手中只剩断开的药铲——木柄早已折断,药铲变为两截。
周慕汀却不能这么算了。
"选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