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碾碎地上药罐,碎瓷片擦过老者衣角。
她雪白的赤足踩着某种诡秘的舞步:"你救活这些废物,是想让我们的战士得不到祖灵庇佑?"
"够了,雀翎。"唯一没穿战纹的白发老者抬手,火光将他枯瘦的影子投在女子孔雀羽衣上,像是只欲振翅的苍鹰。
"药师有所不知,"老者叹息着按住女子腕间蠢动的银铃,"这些病患的血肉能..."
"能喂饱你们的恐惧。"李当归突然抓起案上一卷名单。
羊皮卷轴上,岩雀母亲的名字被朱砂圈了三次,"她织的藤甲能挡流矢,她丈夫死在紫金关,现在你们要拿她祭旗?"
帐内突然剑鸣铮铮。
三十六子中站起十二个佩刀者,刀刃上淬着蓝光。
大祭司的骨杖突然重重顿地。
青铜面具转向李当归时,他看清面具内侧刻满的古老符文——那是预言"金纹之子"的片段。
"当归。"大祭司的声音像两块锈铁摩擦,"你每救一人,就要有十个战士因得不到祖灵之力而死。"
角落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李当归瞥见云苓跪在最末席,正将一枚青石棋子按在棋盘上——那是"劫争"局,意味着以退为进。
"给我五天。"李当归突然解下药囊砸在骨阵中央,几十种药材散落成奇异图案,"不只能让他们痊愈,还能让全军吃上肉。"
穿孔雀羽衣的雀翎尖笑起来:"听见了吗?这人要给我们变出粮草!"
白发老者却突然俯身捡起一株药材:"这是...北麓才有的雪参?"
帐内骚动起来。
李当归趁机展开那张被药汁染紫的地图:"往北三十里的鹰涧有鹿群,西南瘴气林边缘长着可食用的地茯苓..."他故意踩碎脚边一个药包,让解瘴气的香气弥漫开来,"病患不是累赘,他们记得每处水源和捷径。"
大祭司的骨杖突然凌空画了个血色符文。
李当归腕间的青石串突然发烫,浮现出与青铜面具上一模一样的预言纹路。
"五天。"青铜面具后的声音终于松动,"但每死一个病患,你就要补上一个健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