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衣服全被冷汗浸透。-m¢a-n′k?a.n?s?h-u^.`c/o,m′他大口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从战场上死里逃生。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棂“咯吱”作响,像极了梦中那支射向自己的利箭破空之声。“夫君?”身旁的冯翊公主立刻支起身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额头,“又做噩梦了?”宇文泰呆坐了半晌,他借着微弱的烛光环顾寝殿,确认自己确实身在家里,而非梦中那座被鲜血染红的长安城下。梦中景象仍历历在目——高欢的玄甲军如潮水般涌上长安城墙,自己的亲卫一个个倒下,最后那柄闪着寒光的长刀直劈面门……“无妨。”他勉强压下心头悸动,声音却沙哑不已:“不过是些荒诞梦境。”冯翊公主没有追问,她披衣下榻,赤足踩在织金氍毹(qhu,类似地毯,北魏时期贵族家中常备)上,为宇文泰斟了杯温热的酪浆。烛光映照下,她只着素白中衣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自有一种坚韧气质。“喝些酪浆定定神吧。”她将酪浆递到宇文泰手中,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按:“妾身记得父王在世时常说,梦境越是可怖,现实越是安稳。夫君乃天命所归,自有百灵护佑。”宇文泰接过杯子,温热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平复了他翻腾的心绪。他望着对方沉静的侧脸,忽然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情景。?2/咸¥`×鱼/|看`书£网??? |首,发$那时他刚拥立元宝炬为帝,这位北魏公主作为政治联姻下嫁于他,眼中还带着些许莫名哀愁。如今,如今她已成了他最信任的人。“阿荔,”他罕见地唤了公主闺名:“若有一日长安真被攻破,你当如何?”冯翊公主手中动作一顿,她将烛芯剪了剪,火光顿时明亮了几分,照亮她眼角细小的纹路。“妾身自会穿上戎装,与夫君并肩站在城楼上。”她声音轻柔,却字字铿锵:“让天下人都看看,我大魏公主是如何与夫君同生共死的。”宇文泰心头一热,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我总觉得东边不安稳……”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冯翊公主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嘴唇:“夫君慎言,梦境终究是梦境,又没什么军报传来,夫君不必自寻烦恼。”她说着从枕下取出一只锦囊,指尖轻挑解开丝绦,倒出几粒暗红色的安神香丸。那香丸表面布满细密纹路,隐约可见道家符箓的痕迹。“这是上月楼观陈真人特意炼制的安息香,用的是终南山千年柏树的树脂。”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香丸轻轻投入熏炉中。青烟袅袅升起,安息香特有的宁神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草药香,渐渐在寝殿内弥漫开来。她仔细调整着熏炉的位置,让烟气恰好能环绕在床榻四周。“陈真人以前不是说过么?”她转过身来,月光透过纱帐在她脸上投下朦胧的光晕:“夫君的命格乃是紫微坐命,主星入垣,更有左辅右弼相拱。*k^e/n′y¨u`e*d\u/.′c`o!m?那日真人推演星盘时,妾身亲眼看见紫微星光芒大盛,将周围的煞星都压得黯淡无光。”她的声音轻柔:“真人说夫君命宫中主星得‘天乙’、‘天德’二吉神相会,这是兼济天下的格局。纵有劫难,也不过是命数中的天姚小煞,终究伤不得根本。”说到这里,她忽然压低声音:“至于那贺六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那人不过是荧惑星临世,带着几分兵戈戾气罢了。真人说他的命宫主星虽亮,却犯了巨门化忌,注定要折在紫微星前。”宇文泰望着妻子认真的神情,知道她素来不信这些玄虚之说,此刻却将陈真人的话记得这般清楚,显然是为了宽慰自己。他伸手握住冯翊公主的手,触手一片冰凉,这才发现她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自己惊醒后吓得不轻。“是我多虑了。”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将妻子冰凉的手拢在掌心:“有娘子这般贤内助,又有紫微庇佑,我何愁大事不成?”话虽如此,他心中却仍有一丝隐忧——那贺六浑若真只是荧惑星,何以能在北地掀起如此风浪呢? 他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又接着道:“王思政刚在玉璧大败侯景,我军士气正盛,该担心的应该是高欢才对。”冯翊公主顺势靠在他肩头,轻声道:“夫君且歇息吧,明日还有国事要议。妾身让膳房提前熬了参汤,养足精神才好应对国事。”宇文泰点点头,却再无睡意。他轻轻拍抚冯翊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