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突然剧烈震动,山顶的伏兵开始推落更多火球。?搜`搜#^小?&说°o网¥ ;已+¨?发/布1¢最,?μ新*?£章(?节*
顾不得感怀伤感,侯景发狠抓起地上半截断矛,朝前方猛地掷出,前方一伏兵反应不及,被断矛当胸扎入,当时便没了声响。就这瞬息之间,侯景已经窜向崖壁缝隙。他听见背后传来机括绞动的声响,三支火油弩箭呈品字形封住退路。等侯景终于滚出峡谷,整个右臂已经布满水泡。他趴在雪地里剧烈喘息,身后峡谷的火焰将夜空染成血色。三千精锐的惨叫渐渐微弱,最终只剩下木材燃烧的噼啪声。远处传来马蹄声,侯景挣扎着摸向腰间短刀,却听见熟悉的呼哨,是斛律光带着残存的百十骑寻来。他咬牙吹响求援的呼哨,分散突围的残兵闻声聚拢,这些浑身焦黑的战士自发围在一起,往前面冲去。天无绝人之路,一行人没头没脑的乱窜竟在不经意间冲到了汾河岸边。“跳河!”侯景高喊着率先跃入刺骨河水。在入水前的最后一瞬,他仿佛看见王思政站在崖顶轻轻摇头。水下暗流汹涌,侯景的铠甲此刻反而成了累赘。就在他即将窒息时,突然被拽进一条人工开凿的水道。“将军……”刘贵叹了口气:“王思政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我们今次是着了道儿了!”“王思政!”侯景一拳砸在冰壁上。他现在才想通全部关节:这一环接着一环的,全是算计好的!那些火攻、爆炸、乃至水道,全是人家提前算计好的!对岸突然传来整齐的呐喊声。透过渐渐融化的冰层,侯景看到西贼正在列队欢呼。王思政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侯将军骁勇,今日领教了!且回去告诉高王,玉璧城随时恭候高王大驾!”侯景吐出一口血水,他死死盯着对岸那个挺拔的身影。王思政根本是在用这场战斗向高王示威,而自己成了最完美的传话筒。“走!”侯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前面有个山洞。”走了不久,一位亲兵沙哑着嗓子指向不远处。侯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手中那截烧焦的布条——是从老崔尸体上扯下来的战袍残片。“将军?”亲兵又唤了一声。侯景这才如梦初醒,机械地点了点头。他的喉咙像是被火炭烫过,发出的声音嘶哑难辨:“去……看看。”山洞不大,但足够避风。亲兵们迅速清理出一块空地,又找了些半湿不干的柴火生起微弱的火堆。侯景靠着岩壁坐下,铠甲与石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双手不住颤抖。“伤亡,伤亡如何?”侯景终于挤出这句话。亲兵队长单膝跪地,声音低沉:“三千本部,生还者估计不足两百。老崔他们那一队,全部……”“好了!”侯景猛地一拳砸在岩壁上。亲兵们噤若寒蝉,只有火堆偶尔发出噼啪声,洞外风雪渐急,呜呜咽咽的听来十分可怖。良久,侯景终于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传令兵还活着吗?”“小六子还活着,就是胳膊被烧伤了。”“叫他来。”片刻后,一个少年咣当着胳膊走过来。侯景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外厢大都督的印信,节制外五军所有兵马的权力象征。这是高欢亲授的印信,自受命以来,他从未动用过这份特权,直到此刻。 “拿着这个,去斛律金大营。”侯景一边说着,一边在临时写就的文书上用印:“告诉他,本都督要征调他麾下所有敕勒骑兵,让他接令后即刻出发,在玉璧城外集结。”少年瞪大眼睛:“将……将军,斛律将军那边高王另有安排啊,而且……”“没有而且!”侯景一把揪住少年衣领:“告诉他,这是军令!我有临机调动在外兵马之权,这是军令!”少年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头。侯景松开手,从腰间解下水囊塞给他:“骑我的铁象去,一路小心,务必亲手送到斛律金手里。”风雪中,传令兵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五日后,汾水北岸。斛律金的大营驻扎在一片高地上,旌旗猎猎,营帐井然。与侯景残兵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处处透着铁血肃杀之气。敕勒骑兵们正在操练,马蹄声阵阵,刀光似雪。中军大帐内,一位腰背挺直,神情严肃的壮汉正在最近的密报。作为敕勒部首领,斛律金在麾下士卒中的威望天然便要高出许多。“报!”亲兵掀帐而入,“侯将军的传令兵又来了。”斛律金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