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马蹄声在峡谷中回荡。
老崔喘着粗气跟上队伍,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雪堆里。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雪地里露出一截黑色的东西——是半截埋着的弩箭!“伏——”老崔的警告还没出口,一声尖锐的哨响已划破长空。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μ,容°a*刹那间,峡谷两侧的山崖上爆发出震天喊杀声。无数黑影从雪地里跃起,滚木礌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老崔眼睁睁看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将身旁的年轻士兵连人带旗砸成肉泥,鲜血在雪地上泼洒出一片令人目眩的赤红。“敌袭!列阵!”中军扛纛壮汉声嘶力竭地大喊,话音未落,一支羽箭已穿透他的左胸。他踉跄几步,仍死死握着大旗不倒,直到第二支箭射入眼眶。“敌军有埋伏!”刘贵拔刀格开一支流矢,脸上被飞溅的木屑划出血痕,“将军快撤!”侯景面色铁青,手中长槊舞成一片银光,将射来的箭矢纷纷击落。直到此刻,他才看清伏兵旗号——一面黑底金字的“王”字大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王思政!” 侯景从牙缝里狠狠挤出这三个字,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以稳重著称、向来善于依托城防的“铁门板”王思政,竟会主动抛弃地利出现在这里,而且选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这完全颠覆了侯景对王思政的认知。“怎么可能……”侯景喃喃自语,自己精心策划的长途奔袭眼见着变成了一头闯进敌军的伏击圈,这也太憋屈了!军中有内奸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即被他狠狠掐灭——不,他麾下都是跟随多年的生死弟兄,绝不可能有人通敌!只有一种可能,是他自己轻敌冒进的心理早被对方算准,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好一个王思政!”侯景咬牙切齿:“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斤两吧!”他立于乱军之中,嘴角扯出一抹狞笑。这等绝境他见得多了,当年在六镇烽烟中,哪次不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想到此处,他猛地拔出佩刀:“慌什么!”他一声暴喝,声音炸响,竟压过了峡谷中的喊杀声:“老子当年带着三百骑就敢冲破六韩拔陵的大营,今日这点阵仗算个鸟!”峡谷中早已乱作一团,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将骑手重重甩落,随即被密集的箭雨钉死在雪地上。老崔拖着那条伤腿,踉跄着躲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他亲眼看见瘦高个老兵被一根碗口粗的滚木拦腰碾过,那具瘦削的身躯像熟透的果子般爆裂开来,内脏喷溅在雪地上还冒着丝丝热气。“结阵!”侯景复又大吼一声,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凌厉弧线,将迎面射来的三支箭矢齐齐斩断。虽然猝然遇袭,但侯景麾下兵士平日里便训练有素,加之身经百战,在撑过第一波突袭之后倒是没有大乱,此刻反而展现出了惊人的素质。他们迅速从混乱中恢复,盾牌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转眼间便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北面!”侯景厉声喝道。话音未落,一排滚木已轰然碾来,前排数名士兵瞬间化作肉泥。几乎同时,南坡箭雨倾泻而下,后排顿时倒下一片。而正前方,王思政亲率的铁骑已如尖刀般插入阵中,寒光闪闪的马槊直取中军。“侯景!”前方一声暴喝炸响。侯景抬头,只见一队铁骑冲破雪幕,当先一将长髯飘飘,手中长槊寒光凛冽,正是王思政!“你久负盛名,号称‘百战之师’,但今日看来——”他手中长槊猛然刺出,“也不过尔尔啊!”侯景不避不闪,眼中凶光暴涨。他暴喝一声,长刀迎着马槊斜劈而上,两柄兵刃相撞迸出刺目火花。“哈哈哈!”他狂笑一声,眼中凶光更盛:“王思政!你以为几个伏兵就能杀败我?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百战之师!”两马交错瞬间,金铁交鸣声响彻峡谷。侯景只觉虎口剧痛,佩刀险些脱手。他这才发现王思政膂力非凡,此人不但善用巧计,真战起来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难怪能得宇文泰重用。“这匹夫倒有几分本事!”侯景暗自心惊,却不肯示弱。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刀锋自下而上斜撩,直取王思政肋下空门。王思政不慌不忙,长槊如臂使指,轻描淡写便将杀招化解。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已过十余回合。侯景越战越是心惊,这王思政招式看似朴实无华,却招招直指要害,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将军小心!”身后亲兵突然惊呼。侯景余光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