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浑啊,以往你老是说我莽撞,怎么今日你也莽撞起来了……”
侯景一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他们刚买那匹骏马的鬃毛一边埋怨道。高欢看侯景一副心满意足却又无比肉疼的表情,轻声笑问:“怎么,你觉得我买亏了?”“那可不是!东市的这些马我们也都看过了,也不是不了解价位。像我之前看的那几匹,那可都有名马之姿啊。最贵的也不到五千钱,你可倒好,一句话就挥霍了万钱!看来贵珍说得对,这人久贱徒贵、久贫乍富最是考验性子!你贺六浑手里刚有点积蓄就得意忘形了。我看你也是个根性浅薄的愣子!可怜那娄家小娘子竟然看上你没看上我,真真是看走了眼啊!”侯景挤眉弄眼,不住作怪道。高欢也不睬他,只是认真的观察那匹全身雪白、唯有脑门处有一块浅色“月芽”,通体毛色浓密的骏马。半晌,高欢幽幽道:“万景,你的相马之术还浅的很呐!”见侯景依然那副守财奴般的心疼神色,高欢语出惊人:“这匹神驹一万钱,忒卖贱了!”侯景登时抓耳挠腮:“贺六浑你失了智不成!一万钱我都已经心疼大半天了,你还说卖的贱!你就算到时候能攀上娄家这根高枝,也不能这么挥霍啊!”“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相马最重要是要看什么吗?”迎着侯景似乎在看败家子的表情,高欢无奈,只好又接着解释道:“良马者,欲得兔之头与其肩、欲得狐之周草与其耳、欲得鸟目与颈膺、欲得鱼之鳍与脊……万景,你今天在东市已经相了那么多匹‘千里马’。那你再仔细看看,咱们买的这匹,能不能当得起千里神驹啊?”侯景听高欢说完,连忙转身按照自己按图索骥的本领仔细观察起来,半响才道:“按你说的倒是能对的上,但你之前不是也说过这马蹄不良、双目无神是劣马吗?你看它这小蹄子,还有这眼睛似闭非闭的……贺六浑,你今天别是走眼了吧!”高欢顿感一阵无力,侯景这辈子算是学不好相马了!也是,要不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呢,要人人看了相马经就能按图索骥,那世界上也不会有伯乐一说了:“我说万景啊,你觉得你武力如何?”“嘿!说到武力贺六浑你还不了解咱吗!你别看咱老侯个头低,寻常几个壮汉还真拿不下我,你忘了咱们小时候和贵珍他们一起偷看人家新妇,被新郎家几条大汉追……”见侯景兴致上来,扯到以前的光辉事迹,大有重温当年勇的迹象。高欢连忙打断道:“咳咳……那你要是三天没吃饭呢,你觉得还能打得过我吗?”“你这话说的,你贺六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我吃饭都不一定能打过你,更别提三天不吃饭了。”“问题就在这儿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匹马应该也是好几天没吃好草料了吗?”“啊?”“再好的千里马吃不饱草料也是没有力气的啊。那老丈家里应该确实是出了一些变故,要不然也不会把这匹如此好的骏马折腾成现在这样。”说到这里,高欢不禁叹了口气。“马是如此,人不也是这样吗?你我二人就像这匹马,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还怎么能奢望日行千里呢?”侯景神经粗大,只听得高欢的意思这竟是一匹千里马。登时眉开眼笑,嘎嘎叫道:“造化!跟着你贺六浑果然是上天照看啊!那这匹马能值多少钱!”“万钱犹少!千里马怎么能用银钱衡量呢?”侯景不耐道:“到底值多少!” “这匹马兔头狐草、鸟目鱼脊,《春秋》里说,飞兔、要袅古之骏马也。三国时期关云长关羽喜读春秋,他的坐骑全身赤红当时的人都称之为赤兔。谁能想到,我大魏的要袅竟在此处呢!”“啥意思?关云长我知道,猛的很!我佩服的紧!你说后面的啥意思?”高欢抚额一叹,云淡风轻道:“这匹马无价……”侯景听到无价两字,登时一蹦三尺高:“那这宝贝疙瘩咱们可得照料好,别哪个不开眼的给咱偷去了……”高欢朝他微微一笑,慢慢道:“我已经给要袅想好了去处。”“咱不留着啊!”“送去给昭君,昭君正想去草原散散心呢,这匹良骏来的正是时候!”侯景心里嘀咕半天也没敢再开口:败家子!她一个成天呆在闺阁里的小娘会骑马吗!我老侯还没先骑两天呢!……翌日以往月姝都是每隔几天来寻高欢一次,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天她刚来递过信儿说娄昭君想要去城外游玩,今天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