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当时严峻危险的案情和严格的保密规定让他与她究竟错过了多少次联系。
“一直都没能联系到你。”
再后来,花祈夏就一头扎进了崭新又忙碌的生活里,昼夜颠倒,辗转奔忙。
语言、论文、时差,工作……在不熟悉的地方,她就像一条在陌生海域里自顾不暇的银鱼,接二连三的大浪推着她,强迫着她一刻不停地向前走。
直到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忙碌与疲惫可以打磨掉时间的界限。
原本花祈夏认为,“只是”两年而已,她收获的远比暂时放下的要多得多,而现在看着谢共秋的眼睛,她恍然惊觉:
已经两年了……
时过境迁,她只在这一刻感受到那迟来的遗憾,正一点点啃噬她的心脏,花祈夏不后悔自己的每一步路,可——
透过他滞缓的眼睛,花祈夏看见这个人独自度过了很多个日日夜夜,消融的雪山又一寸一寸冰封起来,他像一个被留在原地的路标。
谢共秋盯着她,慢慢移开目光,去盯墙壁上的浴缸按键,过了很久,低声地:“……嗯。”
“谢共秋。”
花祈夏很想知道——
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说出那句波澜不惊的“你又要走”呢?
她蹲累了,揉着酸麻的膝盖站起来,谢共秋的手从她眼尾滑落,下一瞬抓到她的手腕上,在花祈夏呼吸停滞时把她拥到了身前——
那不是一个拥抱,更像一个在沙漠里缺水的人,虚虚地圈住一块纯白的散发冷气的冰。
“……不回家。”
谢共秋手上没有发力,花祈夏需要扶住他的肩膀才能维持住自己的重心,视线陡然提高,这次仰视的人变成了谢共秋——
他沉默很久。
也许听见了花祈夏的话,也许从始至终都沉浸在他自己的孤独里,花祈夏看着他半垂的眼睛,睫毛遮住了大半瞳孔,良久,谢共秋望着女孩,低声地问:
“为什么……不回家。”
“回……”花祈夏怔愣了一下,意识到:“你,你去家里找过我?”
她有些讶异地低头,“什么时候?……在公安局我们第一次遇见后吗?”
谢共秋就又不说话了。
“……”
花祈夏的本能比她的理智率先接纳了谢共秋的碰触,这让她感到惶恐。
她原本以为谢共秋当时与她那样陌生,没有想到他会去家里找自己:“所以你真的去找我了?”
“……嗯。”谢共秋让自己的发丝摩擦花祈夏的小臂,背影彷徨。
“回国打官司之前,朴尚隐找人扒了我的出入境记录,虽然我更多的个人信息都被山海保护起来了,但我——”
花祈夏轻轻叹了口气:“还是不太放心,怕他们跟我到家里,所以暂时没敢回去。”即使这样,在开庭后还是有人闻风而动攻击了她。
——恰如她在f国的日子:
难道这个世界上会有竭尽全力都无法重接的联系吗?
……没有。
花祈夏不能否认,那些巧合和乌龙使她与谢共秋错过了一些时间。
但,更多的原因在于花祈夏自己。
她在超出这个年龄该承受的困难和压力里,坚韧地靠着自己撑起一片天地,去履行她承诺的事。
这是独属于花祈夏的倔强,是她,在两年时间里主动舍弃了一些,会让她在困难前变得不坚定的软肋。
……恰如男人在那场大案时隐忍的思念。
原来,互为软肋。
“……对不起。”
谢共秋抿着唇,安静而执拗地将小臂收紧,侧头时左耳擦过花祈夏的小腹:“我想你。”
后者还没有反应过他过火的动作,隔着毛衣的布料,她腰侧就被咬了一口。
“?!”
谢共秋含着一片弹韧的柔软,花祈夏在慌乱中失去了支点,显然这个沉浸在醺醉里的人并不能给她更可靠的力道,他晃动的肩膀碰到了浴缸的开水键。
“嘶……!疼啊。”
花祈夏一低头,看见这家伙后面的衬衫和腰带被打湿,她毛衣的下摆也被谢共秋的牙齿衔出来,脑袋“嗡”一声。
一时间头脑昏胀,不知道是该先收拾自己,还是先“收拾”这个醉鬼。
啪。
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安静的人停止了动作,保持着那暧昧又古怪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