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秋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却仍强作镇定,缓缓问道:“常武,你可曾探明,表小姐何以深夜造访我院?”
常武环顾四周,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道:“据传,表小姐失却了一件珍宝,疑心是姑娘所为,故而兴师动众。”
江忆秋情绪复杂,对苏半夕失窃之事难以置信。
夜半时分,如此兴师问罪,苏半夕弄这一出,究竟意欲何为?
“姑娘。”十安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现于江忆秋身后,惊得二人皆是一颤。
见二人戒备满满,十安连忙轻声解释道:“主子命我护姑娘周全,安全将姑娘送回侯府。”
江忆秋……
她不禁皱眉,那位喜怒无常、冷面如霜的阎王,怎地会如此体贴入微?
十安的出现,无疑为江忆秋解决了归府的难题。他带着她穿梭于飞檐走壁之间,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府中众人。
许是众人皆外出寻觅她的踪迹,江忆秋的屋内竟空无一人。
十安翻身隐入了暗处,看着江忆秋眉头紧锁着,将屋内屋外翻了个底朝天,就很魔性……
最后,江忆秋竟在床底发现了一串熠熠生辉的珍珠手串!
她心头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大哥!兄台……你还在此处吗?”江忆秋立于院中,轻声呼唤着十安。
十安心中犹豫,不知是否该现身,毕竟他的使命是监视……
“我在,姑娘有何差遣?”
在江忆秋接连呼唤之下,十安低着头,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劳烦兄台将这手串放入我母亲的首饰盒中,务必迅速!”江忆秋迅速将珍珠手串塞入十安怀中,随即转身,房门应声而关。
十安……
一盏茶工夫后,院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
江忆秋斜倚床榻,侧耳倾听屋外的动静,隐约可闻怒骂之声。她神色愈发冷峻,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砰!
房门被人猛然踹开,随之而来的是江夫人那如狂风骤雨般的怒骂:
“我早说了,不让你去接她,你为何偏偏不听?还说什么药王谷规矩严苛,江忆秋一去便是整年,如今更是学会了偷鸡摸狗!她就是个不祥之人!她不回来,侯府安然无恙,她一回来,整个侯府都跟着倒霉!”
“母亲!您少说两句吧,小妹尚未找到,一切尚无定论。”江逸皱着眉,眼底满是疲惫与无奈。
江逸表面上似乎在为江忆秋辩护,实则心中对她这个妹妹满腹牢骚,江忆秋,真是个能闯祸的主儿!
“瞧瞧,哪家名门淑女会像她这般夜不归宿?传扬出去,侯府的脸面何在?”
江夫人怒气冲冲,却苦于无处排解这满腔的怒火,简直是逮着谁就是一顿训斥。
“姨母,您就别再责怪姐姐了,我相信姐姐绝非有意为之……”苏半夕挽着江夫人的臂弯,轻摇娇躯,细声为江忆秋开脱。
“你不必为她开罪!她要是有你一半的乖巧懂事,侯府何至于此!”
苏半夕这一开口,没起到半分安抚作用,反倒激得江夫人的怒火直冲云霄!
“咳……”江忆秋眸光骤冷,轻掩红唇,咳嗽一声,外屋瞬间静默无声!
“我怎好似听到了小妹的声音?”江逸神色一怔,夕儿不是说小妹不在房中吗?
众人面面相觑,旋即一拥而入内室。
江忆秋惨白着脸色,艰难坐起。
她眉心紧锁,眼底满是困惑:“你们……这般闯进来是何意?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小妹?你怎会在此?”江逸率先发问,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江忆秋神色微变,不难猜出苏半夕定是在他们面前添油加醋没有半句好言。
“这是我的房间……大晚上的,我不在此还能去哪?”
江忆秋的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就连江夫人都不禁疑惑地望向苏半夕。
苏半夕在骗他们?
“可是……我之前来时,姐姐确实不在房中啊……”苏半夕低声啜泣,委屈地低头,惹人生怜。
“够了!夕儿或许只是未曾留意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江夫人不悦的出声,护住苏半夕,先前因苏半夕与江侯爷亲近而生出的那丝不快,此刻已烟消云散。
江忆秋神情愈发冰冷,当她再度抬眼望向江夫人时,眼底已是一片寒霜:
“江夫人何曾见我咄咄逼人?你们众人深夜闯入我闺房,这便是江夫人的教养吗?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