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拜访拜访辛将军的母亲,看看是怎样一位母亲才能养出辛将军这样英姿飒爽的豪杰。”
辛如练动了动唇,最后也没说什么,任由赵断鸿同她跪在坟前。
赵断鸿虚出一口气。
头一次觉得绕弯子说话这么难。
看了看坟墓,又暗自对比了看不太清的大燕神山,确定二者在同一个方向,跪得更加虔诚规整。
辛如练依旧沈默,唯有背脊笔直如松。
她是来向她娘亲道歉的。
今日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就不想遵从娘亲的遗愿,不想再守护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辛家。
她很想问娘亲为什么?
为什么辛家的人这样对她的娘亲,视娘亲为耻辱,娘亲还要反过来让自己守着辛家。
她很想问娘亲想过吗?
娘亲在临死前留下那样一封信件,让她无论如何也要以辛家为重,护着辛家时,可曾想过自己的牌位会被撵出辛家,可曾想过坟墓无人打理荒芜至此。
她很想问娘亲值得吗?
辛家上上下下,乃至外人都只记得她抢了别人的夫婿,有谁会知道她到死都还惦念着辛家,又有谁会记得她的好?
辛如练垂眸,想起自己三年前偷盗虎符随军北上。
躲避谢景谙立她为后是一个原因不假,但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收到了娘亲留给她的信件。
信件藏在她的枕芯里,是她无意间发现的。
信纸泛黄,看得出来有很多年头,其上字迹娟秀灵动,落笔之处隐约可见出自一位清雅温婉的女子。
那是辛如练第一次离自己娘亲那么近,近到似乎能通过笔触碰到娘亲的手,同时也是那么远,远到隔着一张纸便如隔了千山万水,阴阳两不见。
彼时的辛如练拆开信件,发现娘亲似乎早就预见到辛家会被皇室忌惮削弱。
娘亲在信件上表明自己愧对辛护,可惜自身已经无法弥补,所以希望她能够替自己赎罪,让她无论如何务必保住辛家,在辛家危难之际出手相助。
所以,辛如练铤而走险盗走兵符,用军功保了辛家三年平安无事。
哪怕上次进宫面见谢景谙,她也不曾忘记用自己性命向谢景谙讨一份保证。
只因,那是她娘亲想要的。
辛如练平覆心情,又恢覆了一贯的清冷神色,重重磕了一个头。
这一拜,算是她对自己今日所作所为的一个交代。
辛家既然是娘亲要保的,那她便会一直保下去,哪怕竭尽所能。
赵断鸿早有准备,合着辛如练的节拍,同时磕了一个响头。
额头双双碰地的瞬间,除去周遭环境不太应景,远远看上去,反倒是像一对新人拜了天地。
“辛将军。”赵断鸿眼底流光溢彩,漆黑的瞳眸中倒映出辛如练的侧影。
辛如练视线落在虚空:“赵元帅,我已经不是将军了,今后你不必如此称呼我。”
赵断鸿摇了摇头:“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战场上意气风发的辛将军。”
他自是知道辛如练已经被革职的事,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称辛如练为将军。
他认识辛如练的时候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女将军,也是他见了一面后就再也忘不掉的辛将军。
大齐皇帝有眼无珠,他不一样,他不愿意,也不会让美玉蒙尘。
辛如练蹙了蹙眉,转头看向赵断鸿:“所以,赵元帅此番来大齐是来下战书的?”
“不,我不是来下战书的,我是来下聘书的。”赵断鸿凝着辛如练的眼眸,极尽认真:“我是为你而来。”
辛如练还未开口,又听得赵断鸿道:“你的继母其实说得不大准确,不是你迷惑了我,而是我擅自动心,辛将军,我喜欢你。”
“你也许不知道,自从大周那一战结束后我满脑子都是你的样子,射箭的时候想你,跑马的时候想你,就连午夜梦回也都是你,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生病了,前前后后找了不少军医看,都说没有问题。”
“直到我在大燕听见你要嫁人的消息,那一刻我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失落,不甘,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也是那个时候,我后知后觉自己喜欢你。”
“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跟你一起卷入大漠戈壁的时候,又或许是和你隔着两军相互较量的时候,或许更早,我只知道,只要见到你,和你在一起我便满心欢喜。”
“我们大燕儿郎说话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