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现在苏青禾还会被人堵在更衣室霸凌。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呼吸急促,就连安分两年未曾有过异样的心率,都开始加速跳动。
这种感觉太令她感到陌生,但这也恰恰说明——
她的猜测没错。
*
环校路上绿灯开道,一辆黑色加长悍马率领着数十辆轿车稳速行驶着。
内饰极简奢华的车厢里,姿态懒散的男人靠着座椅,骨骼分明的大手盘着一串白玉佛珠,时不时发出珠子碰撞的细微声响。
明明是神情慵懒,低垂着眼帘薄唇微勾,全然放松的姿态,但他周身那强势可怕的压迫感,随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越渐加重。
阿觅悄悄挪到座椅边缘,严阵以待地将手中的平板递过去,低声汇报道:
“少爷,校门那边发来消息,确定人已经进大门了。”
珠子碰撞的声响微顿,又恢复缓而慢的速度。
男人姿态不变,只是微掀眼皮,目光落在平板里正在播放的监控画面上。
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在校卫登记处驻足,片刻,拖着行李箱进校门,在一辆空车前停下,扫码上车。
画面结束。
阿觅头皮绷得生紧,暗暗噎了噎口水,接着说:“根据车辆信息显示,目的地定在环球路三号出口,篮球社和网球社都由这个出口进入,与陶主任汇报的消息相符。”
珠子碰撞的清脆声再次停滞。
阿觅心跳停止一瞬,不由放缓呼吸,伸长耳朵。
片刻,男人移开视线,如寒潭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窗外,意味不明道:“我记得,有一份临时闭校的应急方案。”
阿觅愣了一秒,又迅速反应过来,“是的少爷,根据校规应急案第十八条,当校内发现不稳定危机事件,学园需临时封闭所有校出入口,严格把控所有出入人员,待检查完毕消除危机,再取消闭校管控。”
白玉佛珠盘响,一下接着一下,声音清脆悦耳。
似乎映照着男人的心情。
“去办吧。”
阿觅张了张嘴,在那道冷漠视线扫过来前,咽下喉咙里的‘可是’。
“好的少爷。”
*
网球社更衣室。
浑身颤抖的苏青禾跪在地上,用印着网球社logo的白色衣服擦拭地板,一边擦,身上的水渍就一边滴落。
不远处的更衣柜和休息椅旁,几名身材高大的青年正在各忙各的。
苏青禾低垂着头,掩饰眼中暗沉阴翳的情绪,让自己浑身抖得更明显一些。
这些人就喜欢看到他这副样子,越惨,他们就越高兴,越高兴,折辱就能快一些结束。
这样的生活,从开学到现在,从未停止过。
再忍忍吧。
为了还在医院的奶奶,为了——
“苏青禾,动作快点儿啊!让我发现地上有一滴水,你这条腿就不用要了!”
网球社的副社长陈立辉关上更衣柜的门,靠在柜子旁瞥了眼地上的动静,语气恶劣。
跪在地上的苏青禾身体一僵,手下擦拭地板的动作连忙加快。
“你理他干嘛,快换衣服去吃饭,饿死了。”箫景艺拍拍陈立辉的肩膀,绕过他往休息椅坐下,“今晚艺术系有个晚会,咱们过去凑凑热闹。”
“谁想理他,但瞧瞧地板,全都是他恶臭的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尿更衣室里了呢!”陈立辉说完,朝地板吐了口唾沫,笑着命令:“苏青禾,把我口水擦干净,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想起那东西在哪了呢。”
苏青禾擦拭的动作登时停住,低着头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从他身体的颤抖中感受到他的愤怒。
“陈立辉,把东西还给我,算我,求你!”
后面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
惹得陈立辉畅快地大笑几声,迈着傲慢的脚步走过去,“今天竟然都会求我了啊。行,现在我改主意了,我看你用衣服也擦不干净,不然用舔的吧,等你把地板舔干净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你,舔不干净,别说你这条腿,你这双手……”
黑色的球鞋鞋尖,毫不留情地踩在地上那只伤痕满满的左手上,恶意满满。
“听说你还想参加什么比赛来着,右手断了还不死心,想用左手参加比赛——”
“别碰我左手!!”
左手是苏青禾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