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诺进了白梓童所在的医院。
我和林念到手术室的时候,白梓童穿着白大褂站在走廊里。我看到她满脸泪痕,心不知道为什么疯狂的坠了下去。
「通知杨青了么?」林念问白梓童。白梓童看了我一眼,拉着林念去了角落。
没一会儿,林念急匆匆的走了。白梓童拉住我说:「子旋,你认真的听我说。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我木然的点点头。白梓童看着我的眼睛说:「姚诺出了车祸。现在在手术室。」
「我知道。」我打断她。姚诺出事,我知道。我知道。我混乱的脑袋里想不出什么事能让林念把我从办公室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出来。
可是我知道,姚诺一定会没事,会没事的,即使我很冷,全身在哆嗦,我也要冷静。
白梓童很满意我的样子,说:「一会儿,杨青会来。记住,不管他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不清楚。懂么?记住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白梓童把我抱在怀里,我看着医院干净的地面,视线模糊了。
杨青来的时候,很镇静。这种镇静多少有些无情。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的对视不似曾经,他突然抬起手狠狠的甩在我的脸上。
那一巴掌火辣辣的,让我顷刻间感觉天旋地转。
「杨青。」白梓童立刻护过来,把我紧紧的揽在怀里。
「怍死。」杨青恶狠狠的看着我。
林念站在他身后,看了我一眼,说:「杨青,你冷静点。」
杨青听了林念的话,坐在长椅上,看着地面。
手术灯灭了之后,很久才有医生出来。
杨青和林念赶过去,医生看了白梓童一眼,冷静的说:「命保住了。」
杨青和林念显然是没懂医生的意思,白梓童站起来和医生窃窃私语半天,白梓童回身再看我们的时候已经是满眼的泪水了。
「杨青,姚诺姐的腿,可能保不住了。」
那一刻,我的耳朵里发出一阵轰鸣。像是千军万马在践踏着我的身体,我站起身,想问白梓童她说什么,可是刚迈出一步,我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我不愿睁开眼。
姚诺。姚诺。姚诺。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
她的样子忽近忽远。她的样子清晰又模糊。
我躺在床上,感觉胸口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啃噬着,我想喊出来又觉得发不出声音。我用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胸口,我一遍一遍恩一遍一遍的妄图呼喊姚诺。
终于,我发出一阵哀号。
姚诺,你怎么会这样。
我把自己埋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被子里,我咬住自己的手腕,蜷在一起,我大声的哭着。却没人能听见我的声音。
姚诺,一直昏睡着。
白梓童扶着我去看姚诺的时候,她满身插满了管子。它们像怪物的触手,捆绑着我的姚诺。让我的姚诺昏睡着,让我的姚诺面色苍白,让我的姚诺久久不醒。
白梓童利用职务之便给我在姚诺旁边的病房开了一个病房。姚诺的家人陆续的来了,林念和白梓童不让我出去。他们把我锁在屋子里,他们告诉我,现在只有他们能救姚诺。
那一阵子,洁白的房间成了我的整个世界。我守着这个世界,在有限的时间里,可以去看一眼。姚诺。姚诺醒了。姚诺不说话。姚诺还不知道她会失去双腿的事。我在林念和白梓童的嘴里一点一点的了解着她的近况。我一次我没有见到姚诺醒来的模样。我长期的抚摸着隔断我们的那堵墙。我多么希望有一天它轰然倒塌,让我站在这里,看到我的姚诺。
终于有一天,我正坐在墙壁边上仔细的聆听着隔壁的动静。早晨的时候,姚诺的父母,阿姨,哥哥,林念,杨青都来了。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很沉重。白梓童又把我藏在了这个屋子里。我乖乖的坐在这里听着隔壁的声音。
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木然的看着前方。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了墙壁,狠狠的撞击着我的胸口。
那是姚诺的声音。她一直在尖叫。她的尖叫让我那么疼,我一跃而起,疯狂的去拽我的房门。
「姐,林念,开门。」我边拽着,边喊到。可是没有人回答我,没有人听见我的喊声。
我继续摇晃着,大声的喊着:「白梓童,白梓童,开门开门。」
「白梓童,求求你让我出去。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