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以后,他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洗漱,洗完澡出来。
刘鹄安抬头看去,只见原本蓬松的卷发软趴趴的贴在头上,发丝垂着水珠,顺着脖颈划入衣领。
刚洗完澡,付佑然身上散发着沐浴露与洗发水混合的淡淡香味,露在外面的肌肤白里透粉。
看着又乖又软,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浮想联翩。
刘鹄安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收回视线,端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
没话找话,“你到底有多少套这种睡衣?”
闻言,付佑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奶牛卡通连体睡衣。
“啊?我也不清楚,都是我妈给我买的,女人嘛,就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东西,难道你妈没给你买过吗?”
听到询问,刘鹄安垂下眸子,过了许久,低声开口,“我还没满月我妈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心里一紧,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大的事。
看着刘鹄安垂着脑袋沉默不语,十分懊恼,付佑然呀付佑然,叫你多嘴,闯祸了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妈妈……你别难过了,你妈妈看到会心疼的。”
刘鹄安没有说话,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学着家里长辈哄他时的样子,轻轻地抚摸着刘鹄安低垂的脑袋。
看着很扎手的寸头,摸起来却意外地十分软,付佑然指尖一颤,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宫大爷说过,‘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
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所以……”
刘鹄安突然抬起头,面上透着一丝委屈,和他以往的形象判若两人。
“所以属于我的这列列车,里边的燃料是不是兑水了?”
他还以为自己的安慰有效了,结果换来这么一句,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咳!那个,逝去的人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陪伴你,说不定现在就在看着你呢,你要开心,她才能放心,是不是?”
见人又把脑袋垂了下去,付佑然都有点不耐烦了,但一想是自己闯的祸,他得负责。
“你要怎样才能不难过……”
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的床分他一半,结果这家伙突然抬起头亲了过来。
“卧槽,你干嘛!”
付佑然急忙向后躲,还好他躲得快,唇瓣擦过嘴角落在了脸上。
刘鹄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看着床上的抱枕诉着苦。
“我妈说亲一下就不会难过了,你那么嫌弃我,怎么可能会亲我?”
“你三岁小孩吗?这话也信,哎不对,你妈不是……”
“我妈教给我姐,我姐教我的,你生气了?明明是你问我的……”
那语气,那委屈的小眼神儿,付佑然莫名想到了邻居家的那只大狗,再多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啧,行了行了,睡觉吧。”
说完起身关上灯,拉上窗帘,爬上床背对着刘鹄安躺下。
月光被窗帘隔绝在外,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黑暗中,刘鹄安一扫方才的悲伤,想起刚才的偷香,狡黠一笑。
对于自己的妈妈,他只知道他爸重男轻女,妈妈生育有些困难。
他现在的姐姐不是亲姐姐,是他妈在医院治疗时,领养的一位因患有癌症离异女人的遗孤。
那个女人很伟大,知道自己这病治不好,果断放弃了化疗,乞求医生以孩子为重。
他妈妈知道后,想要收养,一开始他爸不同意,那个年代,管得不像现在这么严。
医生告知了婴儿性别是男的,才同意了收养。
结果生下来却是女孩,不能弃养,他爸便更加厌恶,在姐姐五岁时,又提出了要孩子。
这一次,他妈妈怀上了他,却因为医院的失误,他爸以为肚子里的是女婴。
再加上年纪大了,能不能怀上,怀的是不是一定是男孩,都是未知。
就做了错事,他的妈妈知道后,整个孕期郁郁寡欢,最后,永远地留在了那张产床上。
刘鹄安对那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女人,除了这些听别人说的,没有任何印象,他爸从未提过。
小时候也曾羡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