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书生平淡的自报家门,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李儒心中激起千层巨浪!
贾诩,贾文和!
这个名字,李儒曾在洛阳的时候听说过。,3¨芭?墈·书~徃- -首`发′
传闻此人身负经天纬地之才,却性情孤绝,行事诡谲莫测,如同幽潭之水,深不见底。
更有人隐晦提及,其或与天子身边一个极其隐秘的机构——“探事司”有关,那是陛下洞察天下、掌控暗流的眼睛与利爪!
他……竟是陛下的人!陛下竟派他亲自出手相救!
李儒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隔着囚车木栏,目光灼灼地看向贾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贾先生……救命之恩,李儒铭记!可是陛下……”
“陛下无恙。”
贾诩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只是有些路,陛下走得太快,总有些魑魅魍魉不甘心退场,总想跳出来挡一挡道,或者……咬一口落单的。”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将雒阳朝堂的暗流汹涌、豪强势力的反扑、以及李儒身为陛下手中“利刃”而招致的嫉恨等事宜,勾勒得淋漓尽致!
贾诩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尸体和惊魂未定的差役,最后落在一名年长的差役身上:“诸位差官辛苦,此地不宜久留,眼下贼人虽退,但难保不会卷土重来。
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开,按原路返回廷尉府复命吧,就说……流犯李儒,于黑风峪遇悍匪截杀,不幸遇难,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幸存的差役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贾诩,又看看囚车中活生生的李儒。
“对,尸骨无存。”
贾诩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最好的结果。对你们,对陛下,甚至对整个大汉都好。
否则的话,你们觉得,就凭你们,真能活着把这囚车安稳地送到幽州吗?”
差役门浑身一个激灵!
看着满地的同僚尸体和那些黑衣杀手冰冷的尸首,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头顶,他们瞬间明白了。
这趟差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条死路,只要李儒活着,他们早晚得陪葬,只有李儒“死”了,他们才能活!
“小人……小人明白!多谢先生指点!”
为首差役噗通一声跪下,额头冷汗涔涔,高声道:“弟兄们,快!把……把这些尸首都抬到那处陡坡下……”
仅存的几个差役,七手八脚地将黑衣杀手和死去的差役尸体拖向峡谷一处陡峭的斜坡,又故意弄乱现场,制造出惨烈搏斗、尸体滚落深谷的假象。*0~d^i*a′n′k-a?n¨s¢h_u′.?c\o!m·
李儒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言语。
他知道,贾诩此人绝不会无的放矢。
只是让他不清楚的是,这到底是天子的意思,还是这个贾诩的自作主张呢?
“走吧。”
贾诩的声音将李儒的思绪拉回,两名同样穿着普通布衣的汉子,悄无声息地来到囚车前,用特制的钥匙迅速打开了李儒身上的枷锁和脚镣。
沉重的铁器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李儒活动了一下僵硬发麻的手脚,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自由空气,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正在“布置”现场的差役,眼神复杂。
那个合阳县令李儒,那个被流放幽州的罪官李儒,己经“死”在了这黑风峪的乱石深谷之中。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贾诩,以及那两名沉默的护卫,迅速离开了这片修罗场,钻入了峡谷旁一条极其隐蔽、布满荆棘的羊肠小道。
黑暗彻底笼罩了大地。
一行人如同幽灵,在崎岖难行的山野间穿行。
贾诩的脚步看似不快,却异常稳健,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两个护卫则一前一后,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首到后半夜,确认彻底甩脱了任何可能的追踪,他们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停下。
一堆篝火被点燃,驱散了深秋山野的寒意和黑暗,跳跃的火光映照着贾诩那张平凡却深不可测的脸。
贾诩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的油纸包,递给李儒:“先吃点东西。”
李儒也不客气,接过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硬邦邦但能果腹的肉脯和粗面饼。
他默默地吃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贾诩。
贾诩也不看他,只是用一根枯枝拨弄着篝火,火星噼啪作响。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李县令,不,现在该叫你李文优了。”
贾诩抬起眼皮,那双古井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