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从垃圾堆里被挑中的破布娃娃,被精心打扮之后,竟也看上去像是个与女王之尊相配的高贵的人。+k\k^x′s?w~.-o/r?g\
这对厄尔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兴致突发的一个游戏,可以是卡瑟琳娜,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人。
这让卡瑟琳娜心怀不安。
她知道,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空中阁楼,虚无缥缈,全都源自于这个神秘又可怕的青年的赐予。
她得加重自己的筹码——比如,让他更喜欢她一点。
最开始的讨好,是按照记忆里的生搬硬套,但到最后,卡瑟琳娜也分辨不清,自己对于厄尔混杂着依赖、亲近、独占谷欠和恐惧的复杂情绪,到底是怎样的定位。
卡瑟琳娜只知道一件事,她离不开厄尔,她的宰辅、她的恩人、她的主人。因为她全部的生命与荣光与一切,都维系在厄尔看似修长无害的指尖。
可厄尔不是。
他有他的“厄尔”。
卡瑟琳娜什么时候见过他会露出那样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却幸福又满足的样子呢?
她觉得,厄尔比她更可怜。~微*趣¢晓!税*蛧′ _首,发+
她起码还清楚,自己有至少一半的情感源自于自身利益,可厄尔看上去,真的……跟贵人养的猎犬一样。
再能干再凶狠的猎犬,一旦见到主人,就只会甩尾巴,连锋利的牙齿都成了讨好轻咬的工具,喉咙里发出可怜可爱的呜咽声,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
卡瑟琳娜知道,厄尔不可能再留下来了。她即将失去一切。
但她又仿佛早就时刻做好了这样被抛弃的准备,或者说,从被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反复陷入这样的陷阱,合该习以为常。
卡瑟琳娜镇定地用蕾丝与绸缎遮起空洞的眼眶,照常身穿华服,头戴王冠,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无法选择出生时的狼狈,那至少让她有个体面的谢幕。
卡瑟琳娜亲自将伊缇一行人送到伯顿帝都的边缘。她对厄尔行了最重的礼节,而后摘下王冠,低下头,等待傀儡丝缠绕上她的身体。
迎来的却是下颌上一点温暖。
厄尔抬起她的脸,脸上是如常的微笑。!q_i_x′i^a.o-s!h~u\o`..c,o¢m+
“抬起头,卡瑟琳娜。”他温声劝诫,“你是伯顿的女王,不应该在任何人面前低下头颅。你要习惯这一点。”
卡瑟琳娜无措地看着他,厄尔却已经向旁边的首席女官点头,示意她们靠近,接手女王的仪容。
他淡淡道:“乔安娜和珀西他们会继续辅佐你。该学习的知识,在这一年里你也都略有涉猎,剩下的就是亲自上手试试看了。不难的,对吗,卡瑟琳娜?只要你读懂他们的谷欠望和弱点。”
厄尔将王冠与权杖都放手给她。
出乎意料的结局。
但卡瑟琳娜心里却清楚,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要了。
不要权利,不要王冠,不要伯顿,不要卡瑟琳娜——他想要的已经牢牢握在手心里了。
风将小女王如幼兽一般的哀嚎送了过来。
伊缇不安地往后看了看,又瞅了瞅旁边微笑着看向她的厄尔,还是禁不住好奇,拽了拽他的袖子:“你为什么要选择卡瑟琳娜?伯顿的皇帝和王子,当时不是已经被你操.控了吗?”
“……大概,是因为卡瑟琳娜让我想起了,当时还没遇见伊缇大人的自己吧。”
厄尔耐心地对伊缇有问必答。
似乎是也曾经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回答得很流畅,没有任何犹豫:“我想看看,如果我站在伊缇大人的位置上,去观察过去的我,是否就更能明白您之所以会抛下我的原因。”
伊缇警觉地想跑,却被厄尔有条不紊但及时地打断。
“所幸,我想我终于明白了。”
“无非就是,我对伊缇大人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随手捡来养着打发时间的宠物;偏偏又不够强大,所以连想要跟随您都做不到,只能徒劳地看着您离开的背影。”
他笑得温和而平静。
“您不必为卡瑟琳娜的言辞而感到困惑。伊缇大人,您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人可以指责您,包括我在内。您只是做了一件,对于您来说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情而已。”
“是我自己当时太过贪心,又没有贪心的资格罢了。请您放心,厄尔已经不会再犯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