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边说了谎。研究所吗?若是这样自己的话也太失礼了。
“好、好的,我相信您。”梧惠选择迂回,暂时稳住对方的情绪,“看来找您确认是对的。都怪我只看了一面之词,便说了些冒犯的话。如有机会,我一定向殷社求证。”“你还是别跟他们扯上关系了。”徵将之前震倒的茶杯摆正,衣襟没茶水打湿。“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不过,原来你是想问我们的事?我以为你为羽而来。”“不是的,那个——我确实是我为了她。”梧惠险些忘了正事,“白——白科长说,是他开车将羽送回家的,但他再访霏云轩时,羽却不认识他了。这些事,是我们偶遇时闲谈得知的。因为我很担心,所以想问问,羽的记忆……还好吗?我担心她受了刺激。”“白科长……”角的眼神在她的脸上停留许久,掠过眉梢,扫过脸庞。她感觉到,角正在观察什么,并通过这种观察做出判断。过了一阵,他张开口,不知道他是不是得出了什么结论。“我说不准。对我们来说,她没忘记我们便够了。至于外人,她记得多少我们都不在乎。若区区一面之缘,就要留下深恶印象,也强人所难了。你既然知道星徒的事,也该知道不论殷社还是公安厅,都有星徒存在。她们不像我们这般弱势……千万别被利用了。”他说话的风格,还有那种内务总管特有的“嘱咐感”。这会儿连梧惠也不确定了。她总觉得那些白纸黑字的资料该是权威的、板上钉钉的,现在却也拿不定主意。疑点太多证据太少,她真不知该选择相信谁。“对了……”梧惠连忙给他和自己续上一杯茶,说道,“这些资料里,并不包括羽的信息。我想是因为那时候殷社忙于为莫玄微的研究所收场。我知这有些不太礼貌,但我还是想问……您知道羽过去的事吗?我……很关心她。”“你真关心她,就该离她远一点。”“抱歉……”“……如果是之前的我,应该会这么说吧。”“嗯……还有宫被迫出嫁,父母遇害;商的母亲遭妾室压迫,失了性命;徵在将军府也失了立足之地。`7*k′a¢n-s¨h!u*w,u+.!c¢o.m¨那时候,和极月君一起行动的云霏,收你们入门。”两人都陷入沉默,视线落入各自的茶杯里。茶都凉了,但都没有见底。角突然说:“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有天赋,她也未必会救我们。”“天赋……是,可以使用法器的天赋吗?”“嗯。那些资料没有告诉你吧?没有入门的人。”啊……在每个人的信息之间,只有风,没有那些枉死的人的姓名存在。梧惠意识到这个问题。“师父只救有吹响法器的天赋的人。”角添了些热茶,端起茶杯晃了晃,摇开浮沫,“我是第三个拜入门下的。对这个行为……我没什么看法。如果她当时因此不救我,也无所谓。毕竟拯救意味着背负责任。被救者今后的人生,不论好坏,都不再与你无关。她想救谁,是她的选择与能力。所以第一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我没有感觉。但商她……”“她……是性情中人。”梧惠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聒噪而泼辣的形象。她早就知道,商养成如今的性与过往的经历脱不开关系。其他弟子,乃至任何人,不都是这样吗。“她还是无法接受。当她说‘还是’的时候,我意识到,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次。于是我问两个师姐,她们便告诉我。其实一路走来,她们已看着很多本能拯救的人落难。这种事在未来也不在少数,我亦见证许多。”梧惠想要说些什么,稍作迟疑,斟酌着字句。“那个,其实我还在想,像是和商一样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往往会变得更加自我。毕竟她的母亲正是为他人而死的。所以她竟这样不平,我有些意外……”“她是个单纯的人,也是个好人。她对认同的、喜欢的人,可以很好;但对看不起她或是得罪她的,就变得十分恶劣。当然,她平时对戏班子里的人严厉,也是希望他们能变得更好。她一开始其实也不认同师父的做法……但,我想,现在她一味地拥护,也只是因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了。”角的语气变得深沉。梧惠不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听这些话是否合适。但既然连角这样的人也说出了口,可能他真的也憋闷已久,自己听就是了。“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所幸徵是后来拜入门下的。但凡早一两年,恐怕也看不惯师父的作风。后来他隐约知道了吧……只是没亲自看到的事,就当不知情。直到今天他觉得师父有不对的地方,也要提出来。所以商经常同他争执,恐怕你也目睹过。唯独宫她……”